戈壁三日

这三天的临时假期来之不易....

在兰州买好了这三天的火车票，敦煌本来就是旅游城市，单看这兰州-敦煌-嘉峪关-兰州的行程似乎可玩的项目都是固定的，随便看一些网上的游记就可以定好一个成熟的行程...但那明显不是我会做的

大年初五的傍晚坐上了兰州到敦煌的火车，在火车上用手机查了几个包车司机的电话，随便打了一个信誉最好的，那哥们已经成了包工头，揽了活儿分给众多旅游公司的司机做，还多要了我100块钱，说是春节期间司机要多给点儿钱才愿意跑远道。我为了节省时间先跑一条远线也就答应了价钱，让他安排司机在火车站接我。

早上7点多，我到了敦煌火车站，一个女的在出站口接了我，她老公开车过来接，他们送我到宾馆入住收拾一下之后就开始上路了，女的回了家，男的送我去雅丹和阳关，人挺随和，路上请我吃了碗..粉汤？

这是一条很远的线，来回400公里，晚上回来的时间没准，由于我已经买了第二天晚上7点多的火车票，这条长线只有第一天去才来得及。玉门关和阳关是一个岔路口的两个方向，一般都会被旅行社分成两天，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景点都很值得看，所以一天跑完才比较合适，舍掉一部分无聊的人造景点是没什么损失的。

出了敦煌城一路向西北，路的两边房屋越来越少，沙粒越来越多，司机说这就叫戈壁滩，就是沙漠里掺满了石头子，黑乎乎的一片，没边际。今天是少有的阴天，挡风玻璃中都是饱和度很低的颜色，灰白的柏油路，灰白的天，两边黑灰色的戈壁滩，明显的胎噪声像是要去某个油田出差的感觉，中间有一段路还没修好，都是石子路，时不时会有石子飞溅到挡风玻璃上啪啪的响，敦煌几乎每一辆出租车的挡风玻璃上都有裂缝，都是被飞溅的石子打碎的，裂缝的尽头被钻头钻了一个圆孔，以防这个裂缝继续蔓延。

每个包车的司机都会给你讲很多在路上的故事，以至于每次回到家记起的除了世间百态，就是路上遇到的这些人讲的各种各样的故事。最近并不是风沙的季节，往年到了沙尘暴的季节的时候，司机是不怎么跑这些长线的，会挺吓人，一阵风暴卷着沙粒扫过，五颜六色的汽车瞬间就被抛光了，迎风的一面只剩下生铁的颜色，侧面会看到满满的划痕，只有背面才会有车本来的颜色，当然，玻璃早变成一堆施华洛世奇了。

玉门关的门票是按过路费的形式收的，只按游客人数收钱，沿路的玉门关、沧河古城、汉长城都在这张票里，路尽头的雅丹不算。司机说最近人少，怕雅丹那边下午旅行车就不开了，所以尽早去，回来的路上再看其他的。夏天的时候去雅丹的人群早中晚都有，但是现在淡季，过了2点就没人了。我们到雅丹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交了门票之后驶进停车场，在那等雅丹公园的游览车，其他车是不准开到雅丹地貌里的。我到那的时候刚看到一辆载了十几个人的游览车回来，那些人都是自驾来的，见了我的司机问了问敦煌包车过来的价钱和时间。我被安排到一个录像厅里先看光盘，就我一个人，屋里挺冷，电热扇刚开。工作人员本来想让我和另外几个人同坐一辆车，后来问了问那几个人是这里老板的朋友，允许他们自己开车进去了，不愿意拉我。游览车的司机只能自己开车带我进去了，因为就我一个游客，所以他只开了一辆小面的。

路上只有4个景点给停车，第3个景点停车20分钟，其他景点都是停车5分钟，只能下去找个相就上来，一趟来回是一个半小时。我问他我能进去多待会么，反正咱俩都没什么事你就多等我会儿吧，司机说跑的太远会迷路，他们每跑一趟的时间也是大致固定的。车停在第一个景点的时候我围着一个小土丘转了一圈，司机就开始按喇叭催我了，第二个景点是什么我都忘了，因为离真正宏伟的地貌群太远我也没多大兴趣，继续上路的时候司机说他刚可以把我放在第三个景点，然后他回去接下一拨客人，这样一个来回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可以呆在那附近，回来的时候他会按喇叭提示我赶紧出来。我真想从身上掏出点海洛因什么的报答他...

车转身回去了，四周荒芒一片雅丹地貌没有活人，很爽，能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景点附近一个零星的雅丹地貌土丘已经吸引不了我了，径直往层层城墙的地貌深处走去。这里由河床变成陆地，被地壳挤出层层山脊又被上亿年的风沙吹成了土城墙的形状，表面坑坑洼洼可以轻易被抠下黄土，但是确依然很雄壮。如果只是用照片记录的话可能看起来和山西黄土高坡上的土长城没什么两样，但它不是人工的，它的纹理和脚下戈壁的纹理全是自然形成的，毫无雕琢，走在这里很像拍摄西游记一样，走的感受远胜于停下来记录一瞬间所表达的感受。这时才是需要第一视角的摄像机来记录的感受，我头一次发现用摄影镜头诠释不了的场景。我只能掏出随身的手机，一边走一边鹿下自己走的过程。我既想走在土丘上面看脚下的层叠，也想走在土丘下面看两侧的峡谷，而且最主要的，我不知道哪能上哪能下，只能走着试试，沿着土丘上面走各式各样的岔路，有时往上，有时往下，有时走着走着路就断了一下，其实能跳过去，但是鉴于这土质的松软程度还是罢了。在这一个小时里我翻来覆去跳上跳下的跑，为了节省时间让自己多看一些角度，多感受一些气魄。我甚至挺担心自己的脚印会破坏它本来的纹理。

大概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开始往回走，当然不是沿着来时的路走，而是绕到这一片墙的后面走回去，半路上听到了车喇叭声，其实声音真的不大。后来听我包车的司机说，雅丹公园里以前有游客在里面睡着了，晚上公园出动了所有的吉普车才找回来，可见喇叭声在这里真的很渺小。最后一个景点是跟十几个人坐大车去的万舰出海，站的里景点得有200多米看远景，除了眺望啥也干不了，还有雾。

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我包车的司机等了很久。路上一直在聊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记不清了，以后想起来再补充吧。玉门关、汉长城和沧河古城都是不大的景点，方圆十几公里没有人烟，看守景点的通常只有一户居民，在景点旁边的房子里，附近会有一块很小的田地供他们种菜，电用的是太阳能，水是井水，屋门外会养上几条狗，停着一两辆摩托车，这就是当代最靠谱的田园生活，从自给自足到赚取一些生活费都有了，而且是在戈壁里。这三个景点都是人工建筑，只是年代实在太久远了只剩下土荒，从长城中坍塌的截面可以看出长城中间是用茅草堆的，这也算是搭建长城最普遍的原则-就地取材了。据说盐湖附近的长城也是用盐巴盖的。

回到玉门关里从岔道去阳关是个挺无聊的过程，花钱买票进了景区博物馆，看了一堆类文物，又坐小电瓶车到一个红土遍地的山坡上，只有一个小烽火台，问导游“阳关呢？”导游让我们站在纪念亭的往山下望去，“据推测，阳关就在下面的，被埋没了，没有开发”.....

回城的路上还路过了一个小石窟和一个影视城，都已经下班关门了就算了。回到宾馆已经饿的不行了，早了几个路口到了敦煌最有名的沙洲夜市，其实这就是在旅游城市里面把吃饭的地方都聚集到了一块儿，街面都是很平整的大方砖，很现代化的美食街，也有一些酒吧，春节期间开业的买卖不多，没有吃到最想吃的，只能吃点羊腿喝点啤酒。

第二天早上就退了房，行礼放在出租车上，司机把我送到莫高窟的时候景区还没有开门，过了一会开到景区工作人员上班的班车大巴到了，等了半天才买了学生票（只让看这么几个窟，也就值个学生票）。等人家开门的时候碰见一个也是一个人玩的哥们，他从昆明一路包车，费了好些钱，但是行程跟我差一天，所以没法明天一起走。莫高窟的具体内容就不说了，国内的三大石窟我都看完了，艺术水平都差不多，莫高窟最有趣的地方是在同一个洞窟可以看到一层叠一层的不同时期的壁画，每个朝代的君主都想把自己督造的作品流芳百世，每一个都没完整的存下来。
中午司机接我又去沙洲夜市吃了面，然后去鸣沙山。虽是城市里的沙漠，但是游客真的不多，估计是门票太贵了，半价我都觉得贵，买票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早上在莫高窟一起聊天的朋友，索性就一起上山了，沙漠走起来挺费劲的，跟在水里走路差不多，阴沉沉的天没有太美丽的颜色，不过放眼望去看不见边得沙漠也确实有它应有的气势，我们在附近的山脊上走了半圈，躺在沙漠上悠闲的睡着了。

下午很早我就到了火车站，这趟火车只有一节硬座车厢，总共坐了不到5个人，所以随便躺。在火车上我继续预订了七一冰川的包车，当然找的也是网上评价好的，司机很痛快，说从来不涨价也不降价，还说愿意帮我订住的地方，接送都是他负责。晚上11点多下火车，司机在车站外等我，是辆很新的桑塔纳4000，司机很爱聊，声音很洪亮，让我觉得热情的有点过度，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这哥们身材不高但是很结实，如果卷我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司机给我找的是青年宾馆，价格还挺便宜，而且有热水，很合适，我才放心住下，司机说要早休息，明天早上8点半来接我。

早上顺利的启程，司机先路过他妈妈家，取了一个铁锨，说是如果在冰上抛锚了用得着。然后请我吃了一碗很正宗的牛肉面，这行程甚是职业。关于冰川我其实了解是不多的，只是知道那是一个小挑战，车只能开到海拔4200米，剩下的山路要靠自己去走了，我挺心虚的，知道自己进入高海拔容易头疼，所以打算到了营地的时候买点氧气带上，省得头疼影响自己的兴致。司机说自己是一个退伍坦克兵，军衔是中校，退伍之后不愿意到地方从事自己不熟知的行业，干脆买断了吃点退休金，然后自谋职业。当兵的时候就是开车的，现在还开车，而且只给驴友包车，都是些很少人知道的，路不好走的地方。七一冰川进山的路上会通过几个小桥，冰川每天中午融化的水都会漠过小桥，所以夏天的时候会有突如其来的洪水，冬天会结冰。他曾经在桥中间的时候被洪水突袭过，车在桥中间动不了，洪水从一侧突然袭来，盖住了半边车门，他和两个女游客被困在车里很长时间，这山里是完全没有手机信号的，他最后是冒着被水冲走的危险把两名游客背出车外，侥幸逃生的。所以夏天的时候对下山的时间要把握准，必须早去早回，在下午3点之前出山口。至于冬天，主要问题是冰，车过桥时打滑有可能动不了也可能会甩出桥下去，带好铁锨稳着点速度就好，他曾教过几挡过冰面，踩多深，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总之过冰面的时候我总是很紧张，车确实在桥面上来回的飘，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才控制的住，我觉得有点像骑惯了自行车之后骑三轮一样，需要扼制自己的本能反应才能匀速过去。

进山之前天气还是阴的，非常灰，进山之后手机信号瞬间就没了，天空瞬间就变的湛蓝湛蓝的，很奇妙，一路上的山脉上都是雪顶，路边小山坡时不时有点藏庙经幡，与20分钟前完全不同的景色。与此同时也明显感觉到氧气有些稀薄了，头有些木讷，像是酒喝多了得感觉，很兴奋。一路上可以走走停停，没有手机铃声的打扰，很沉浸。

我问了好多关于当兵的问题，司机也讲的津津有味，像挤牙膏洗衣服之类的潜规则是长期存在而且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他还赞叹解放军听从命令的坚决性是哪个国家都不敢比的，发洪水的时候堵决堤，麻袋扔下去就没影了，上级命令：跳。下去也没影了。他赞叹道：“那他妈能活么！”但是没有人犹豫。现在这几年，兵役制度已经把三年改成了两年，他说是因为社会进步信息发达了，士兵有了脑子，到了第三年可能就不会这么傻的执行命令了，所以改成两年。

车开到海拔3700的地方有个栅栏，旁边是个简易房，这就是营地了，要进去买票，门里只有一个半老的藏族人，可能听不太懂我们说的话，我想要点氧气，他说天气太冷，氧气罐冻住了，加热的话怕会炸掉，打不住氧气来，这可愁死我了，心理忐忑不安，现在虽然还没开始头疼，但已经有点憋闷了，司机倒是很乐观，他说我这么年轻没有问题的，他以前送过的驴友全上去了，都没事。我很将信将疑，只能回到车上，深呼吸，继续往前走，车开到路的尽头，旁边有一个很陡的台阶，直接通到看不见的地方，他说从这上去就是了。路旁停了一辆京牌得白色富康，坐了一个男的。我在原地休息了一下吃了点巧克力，聊了会天，这哥们儿是从北京开过来的，就他自己，不过他没上去，到了一半就忍不了下来了，他自己一个人不敢再往上走了。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和我一起上去试试，他说算了吧，要着急赶路回去，没时间了。他说只能祝我好运了，目送我上台阶。我深呼吸了几口，像乌龟一样的速度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挪，他在下面笑道：知道难了吧。

在这么高的地方设这么陡的台阶还真是挺狠的，每走一步都有点晕。我知道自己高原反应什么样，所以走的特别慢，一旦头疼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了，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平稳的吸几口气，走急了就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高度看起来很少有鸟兽出没，四面全是山和蓝天，其实但看某一个角度都算不上是绝美的景色，但是身处其境感受着高原反应的时候，觉得这滋味真的很与世隔绝，我都不敢喊上一嗓子，怕缺氧，想必其他动物也是，所以静，特别静。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了楼梯的顶端，是一条人走出来的路，沿着山边的土路，旁边有草有石，很适合带着条狗一起追逐，山崖边都是黑色的石头，路边偶尔会有石头上刻有些字，写着距离冰川还有1350米，往前走几步又有石头刻字，写着爱护环境。司机说估计今天就只有我和刚才见到的那个人会上来，因为上山下山至少需要3个小时，大概都是中午前后，如果有其他人的话刚才肯定会遇到其他的车，而且进山的路上遇到的几辆SUV应该是山上科考站的。

虽然是平路，我都不敢走快，走几分钟就要歇会，停下来看看四周，我不敢坐，怕站起来的时候不适应，沿着这条翻过一个有一个小山坳，完全看不到冰川的影子，路边提示的距离显示我半天才走了150米，真远哪，头一次觉得一千多米得距离这么远，跟一千多年似的。我很难用相机记录现在的感觉，不只是视角的问题，还需要记录自己的脚步和心跳，三天来这是我第二次发现摄像功能的可贵性了，于是我又掏出了手机，换了块电池，边走边拍，一直没停，我想要这一个镜头一直拍到我看到冰川为止。越往上走歇的越频繁，一开始5分钟一歇，到后来恨不得5步一歇，好在我还一直有精力举着手机录像，也算是告诉自己离晕倒还远着呢。快到终点的300米最难走，因为要翻过很多大的碎石，不再是平路了，而且都是高高的堆在眼前，看不到前面，一直没有冰川的影子，走到不知道还有多少米的时候终于看到山的夹缝中露出一个雪白的冰山，与其他的山峰完全不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冰山是怎么形成的，反正就是用冰做的一座山，很白很干净。

又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到了一片碎石堆的半山腰，逐渐看全了这座冰山，从站的地方下去50米就是冰川的底部，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全貌，旁边还有石头上刻着七一冰川。

附近没有人，有一些以前来过的人用石头搭的台子，有些科考用的仪器设备，偶尔有一些生活垃圾但是不多，想必是掉下去拣不着了所以没带走。我搭起三角架打算给自己照一张到此一游，我很少给自己拍这个，但是拍的时候都是一些想找个人帮我照相都不可能的时候，所以只能自己背三角架，从我站的位置到三角架的位置大概有10米的距离，脱离了红外线的控制范围，但是我要在10秒自拍的时间内跑到制定位置确实很难的，因为全是大石头，没地方下脚，上上下下又很费体力，来回折腾几趟拍的真的很狼狈。之后我想找办法下去，下到冰川上坐会，我在附近转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路，山崖全是黑色的大碎石，如果踩滑了滚不死也得磕死，只要上面有一颗石头滚下来我就没地方跑了。几次下去尝试都无功而返了，要是今天有科考队的人在这就好了，只有他们知道下去的路。玩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看太阳快下山了我开始往回走，因为是下山，比较省力而且很得意，基本上是半走半跑着下山的，结果有点得意忘形了，跑一会就发现开始有些头疼，然后赶紧停下来歇一下，但是头疼是止不住的，只能想办法让它不再更疼，太阳的影子已经跨过了我走的山路，在阴凉的地方一停下来就会感到冷，不停的话会头疼，很矛盾。下山的时间怎么也比上山快多了，但是也很漫长，总也看不到希望，继续翻着一个又一个的山头...

终于我听到了司机按喇叭的声音，看到了最后的那段台阶，我知道司机等着急了，一边下台阶一边喊着我回来了，但是喊得声音真的不大。坐进了车，我总觉得自己是慌忙逃亡的，脑袋越来越疼了，我只希望赶紧下山，到了山下海拔低的地方头疼才会好，一路上我虽然很高兴想跟司机交流，但是确得忍着头疼和恶心，司机说他按喇叭其实是为了吓走傍晚可能会出现的野兽，不过好在我成功上去并且下来了，他也很高兴，这样他带的游客仍然保持着百分之百的通过率。下山的路上我好像睡着了一阵，一方面是累的困的，一方面也是晕车加重了头晕。

天很快黑下来了，司机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出山，路上才能够安全，司机曾经碰到过一次路上有人拦车，很执着的拦车，他跟游客商量如果是要钱的话就给他，在这拼命如果受伤是跑不出去的。结果拦车的人是因为自己的车抛锚了要他们帮忙的，如果他们不停车，当天晚上是肯定不会有别的车再通过的，所以拦的很坚决，好在大家皆大欢喜。

司机问我要不要先送我去吃饭然后找个网吧坐会再去火车站，我说算了高原反应不太舒服，直接去火车站休息吧，下车的时候的司机说他的任务完成了祝我一路顺风，我很高兴他的职业修养，很感激，但是我没太多精力闲聊了所以就让他先回了，行程结束。我买的火车票是晚上11点的，现在才8点左右，最郁闷的是这个小火车站的候车厅很小，而且没空调，挺冷的，我只能买了碗泡面然后吃两口就把面倒了拿着碗接热水喝，直到上火车的时候我还抱着那个泡面的碗。